年3月31日
三月的最后一天,我最喜欢的月份即将过去了,希望明年三月,我可以带你们去看城南花开。
01
城南花已开,愿君常安在
偶然间听到一首曲子,附带知道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音乐人三亩地收到一封私信,来信的ID叫城南花已开,是三亩地的粉丝,信是他的请愿。城南是个少年,但也是名骨癌晚期患者,他有个愿望,“如果三亩地能用他的ID,用他喜欢的城南花已开,写一首曲子……”。
17年3月26日,纯音乐作品《城南花已开》被挂上了网易云,三亩地说:“希望你能听到,一切都好”。
因为这首歌,少年在网易有了个后花园,在身体与精神都备受折磨的抗癌期间,后花园里的关切与回应给了他力量。
某一天:一早上的治疗;某一天:无助恐惧微笑就好;
某一天:化疗很痛苦,中间受不了痛苦,就晕了;
某一天:压力有点大,压抑的喘不过气;
某一天:我很想坚持,很想。
他状况好些的时候,就会来后花园,假装已经习惯了这些痛苦,发一条他的日常;他也会在昏迷醒来后,去看花园里的朋友给他的留言和私信,那些从千里之外传送来的问候,如春日的朝阳,温暖了他生命最后的时光。
少年城南喜欢三月、喜欢春天、喜欢花开满城、喜欢每一个给他对他说过加油的人,他说:希望明年三月,我可以带你们去看城南花开。
后来他说要做一场手术,最后拼一次;再后来,很久都没有来他的后花园。
18年4月8日,账号终于又有了更新,却带来了城南已经离开的消息。
我黯然。
少年城南最终没等到那年的三月,没能够如期赴那个一年之约。
只是幸好,那时他鼓起勇气对三亩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愿望;也幸好,三亩地把这个陌生人的留言当了真,为他完成了人生尽头一个小小的愿望。
为了自己自私一把也好、勇敢一把也好,在他因为太年轻,而留有太多未完成项目的人生愿望清单里,至少能有一个√。城南花已开,小小的愿望,达成。
我们常常想做一件事,但不敢去做,夜深人静时在脑海里设计好了所有流程,第二天醒来又再次失去了勇气。渴望在舞台上演讲,却害怕人多的场合;喜欢一个姑娘,又害怕被拒绝,退缩着退缩着,不知道哪天,我们就没时间去做了。
知道故事的我们,从今往后再听这首曲子,就会记起曾经有那么一个少年,ID是城南花已开,收藏着古风音乐,喜欢着初春的三月,最期待每年花开满城的季节。
城南花已开,愿君常安在。
02
我想谈恋爱
高远,你,有什么愿望吗?
之前上映的电影《小小的愿望》,口碑、评分都一般,可即便如此,当时我还是一周里跑去看了两遍。
故事里的少年高远,在病床上躺了两年,他患了肌肉萎缩症,也就是我们说的渐冻人。即使病了这么久,他也从来没有认为自己会死,总希望着等哪天好了,再和大家一起冲进大海、杀回球场。
医院看望他,说话也从不避嫌,死不死的总挂在嘴边。十几二十的年纪,从来觉得死亡是件很遥远的事情,谁也没想过它会不会突然降临。
有一天,高远的父亲突然问儿子,“你,有什么愿望吗?”然后是他的妈妈,再然后,是他的两个好兄弟。身边人突如其来的小心翼翼,让高远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活不久了。
于是他羞涩地说:我想谈恋爱。
青春期的少年,开始对异性产生了兴趣,比起他曾经热衷的篮球、热爱的大海,这个新的念头突如其来,成了他最渴望的事。
他说想谈恋爱,不想还来不及成为大人,就离开这个世界。
我们常常会抱怨来不及的,来不及赶上一列车、来不及挽回一个人、来不及说出最想说的一句话。但我们不怕来不及,因为知道列车还有下一趟、人也会有下一个、没说的话就下一次见面再说。
因为我们总觉得还有着漫长的未来,还会有无数弥补的机会。
03
我欠她66块肉,不知道怎么还
静子有个对她很好的舅妈,待她像自己的孩子那样好。
静子说,记得那是大舅66岁生日,老一辈说66岁是道坎儿,需要吃女儿给烧的66块肉,保平安健康的。大舅和舅妈没有女儿,静子和他们很亲,外婆就让她给大舅做了这顿饭。
那时舅妈比大舅还开心,说着女儿长大了,能享女儿福了。凑过去问她:“等我66岁,你会给我做吗?”
静子一口答应:“会的”。
当然会的,静子想:我出生那会儿,是外婆和舅妈抱着回家的;小时候生病住院也是外婆和舅妈轮流陪夜照顾的;工作后常胃炎发作,也是舅妈陪我挂水然后回家给我煮粥;有一年突发奇想问自己的生辰八字,妈妈和外婆都记不清了,还是问了舅妈才知道的。舅妈待我像女儿一样好,我当然会这么做。
可是到了那年,静子却忙于工作忘了这件事。忘了舅妈的生日,忘了舅妈的年纪,也忘了自己当时的承诺。他们全家都不怎么重视生日,更没有办生日宴的传统,自然也没人提醒她。
静子想起来时懊悔不已,但不好意思跟舅妈坦白说她忘了。思索了很久,决定等舅妈70大寿,给她好好办一场生日宴,补她份大礼。她把这份心思藏在心底,打算到时给舅妈一个惊喜。
只是这份理想中的生日大礼,最终也没能送出去。舅妈在她69岁的时候,患重病离开了。
静子哭得有些魔怔了,那天在为舅妈整理衣冠时,脑中反复只有一句话:“我还欠你66块肉呢,该怎么补给你?”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多爱你。
我还没和TA说,我多么感谢TA。
我还没跟朋友和解,说句对不起。
须臾间,一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们常常因为不好意思而疏于表达情感,猜测着也许对方会懂的吧,也许等有好的时机了再说吧,也许……
只是人生没有也许,也无法重来。
命运是个任性的孩子,从来随性安排每个人的人生。我们不知道它会让谁英年早逝,又会让谁长命百岁。
但既然无可奈何,也只有接受这份不公。
好在我们虽无法预知生命的长度,但我们可以选择去丰富它、左右它的精彩程度。
生命有长有短,旦夕有祸福,只活一辈子,都尽量圆满,别留遗憾。
—END—
下辈子我想倒着活一回,第一步就是死亡,然后把它抛在脑后,在敬老院睁开眼,一天比一天感觉好,直到太健康被踢出去,开始领养老金,然后开始工作。40年后,够年轻了,和那个熟悉的人,从分手开始,越来越恩爱,直到第一次见面,相视一笑然后各自转头。
——网易云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