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代价

▲图:CFP

如果有爱请热爱,如果不爱请离开

韩诗元

一号哨位三岁了。作为见证她从呱呱坠地到成长壮大的那批人,我是既兴奋又惭愧。兴奋自不多说,而惭愧则在于笔耕不勤。

这个群体是真正热爱军旅的人,是一群可爱而敬业的人。他们虽未着军装,心中却都矗立着一个哨位。每一位作者尽心尽力地为军人军属发声呐喊,为强军事业击鼓而呼,思之更觉惭愧。

建军九十周年之际,写此文自嘲自勉,同时献给一路同行的你们——

01

少一点伪装

从军是一份事业吗?我问过很多战友这个问题,却很少听到肯定的回答。即便有,也是敷衍的居多,不假思索的居多。

有些人会把它当作一段短暂的历练,还有些人会把它当作不定工期的工作,能干多久干多久呗,时间一到一拍两散,别的无所谓。

但事业是什么?

是全身心投入,是忘我工作,是执着追求!

博哥是我见过的对自己、工作和未来思考最多的人,他就把从军视为一份事业,总是充满着一种向上的劲头。如果6点出操,他能5点半到办公室看书或者办公;每次与他交谈,聊的话题绝对离不开“军”这个字;在别人忙碌于庸常琐事的时候,他总是抓紧一切时间读战史战例、扒首长的讲话录音、学领导的思维方式。

作为年轻作训参谋,他从不掩饰对军旅的热爱。

还有从来都是最晚一个下班的脖子,老爹原是高官,本可一路顺风顺水,却总爱自讨苦吃。当上组织干事,他白加黑五加二,把熬钟头爬格子当成习惯,硬是逼着自己写出了一手漂亮文章。

更有已经确定转业的大海哥,从当兵到提干,从主官到机关代理科长,他从来都是忙碌奔波的状态。不论是态度能力,还是人品牺牲,没人比得过他,却因生不逢时提职无望。可就在脱下军装的最后一周,他还是任劳任怨地铆在岗位上,简直像个傻子!

在不爱的人眼里,这些爱的人自然就是傻子:怎么会傻到放弃周末串休,只为给远离家乡的战士过一次集体生日;怎么会傻到改稿子改到凌晨三点,没空调没加班费还兴致勃勃;怎么会傻到人在编外提职无望,看似前途末路还吃苦耐劳、兢兢业业呢?

在不爱的人眼里,这些爱的人全都在做秀: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热爱,这些匪夷所思的举动不过是给领导上的眼药。但他们却心有不甘,因为发现伪装成热爱也没什么损失,假装在工作好像也不耽误调职。

于是,很多热爱突然间变得泛滥起来。

可面具底下孰真孰假,人心自知。道貌岸然,表里不一,口是心非,请不要做这样的人。

02

少一点踟蹰

上个月接到老舅的电话,他问我,有个同事想给孩子报考个军校,找我参谋参谋哪一所学校好。我需要一个确认,就问他,是同事想给孩子报考军校,还是同事的孩子自己想报考军校?

老舅诧异道,这有什么区别?

我只好给他一个白眼:如果是孩子想报考军校,可能并不能说明他就有一个坚定的从军信念,但总会有些初衷在里面。可如果是家长单方面强迫孩子做出的决定,这是一种不负责任。

志愿可能与家庭有关,但绝不仅仅是父母的事。

如果有意从军的毕业生都明确知道军校代表的意义以及未来所从事职业的价值和风险,如果每名战士穿上军装之前都能知道将会得到和失去什么,如果社会对军人这一职业的评价不再仅仅是“这是个铁饭碗”,如果国家有一套完备的军人职业发展体系和考评标准,如果每个军人都能够骄傲地坚持其最初的选择——

那么初衷是不是就有可能延续下来,成为信仰?

基友小马是个军医,原二医大毕业的高材生。当年因为赌气填报了全校最好专业的研究生,却因差了几分与其失之交臂。

小马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他也曾有过一颗红扑扑的心向太阳,当戴上大檐帽对军旗敬礼的那一刹那,他也觉得自己无比高大。可来基层当了一名卫生排排长,与手术刀、手术台隔着近乎光年的距离之后,发现自己数年苦学而来的医学理论正逐渐变成浆糊,小马好像一眼便看见了人生终点,他觉得自己必须离开了!

还有和我分到一个单位的威哥,优秀毕业学员,大队长跑队队长,两块硕大胸肌看得人眼冒光,四百米障碍用时1分40秒,即便是下基层当了排长还是扛把子,没一个老炮敢跟他叫号……

可在今年,这个从小就矢志从军的男人竟也递交了复员报告。

威哥说,初衷是会变的,热爱也是会消减的。他曾无比热爱这个职业,可慢慢只剩下爱没有热了,再慢慢连爱也没了。有的人习惯了麻木了,就只好继续伪装成热爱去宣示初衷仍在。但他不,他不想假装在工作,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何必非得勉强自己。

虽然政策依旧不允许离开,可他们已经时刻准备着。我尊重他们的选择。既然不爱,就早做离开的准备。犹豫徘徊、委曲求全、得过且过,请不要做这样的人!

03

少一点麻木

去年负责退兵工作,感触最深的是这样一个战士:一米八大个儿,体格魁梧,浓眉大眼,十分精神,乍看去绝对是个兵苗子。

我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当兵了?他说,就是太压抑了,我喜欢自由,我要回家念书。我再问他,来之前你了解过部队生活吗?他说,我了解一些,可现实却并不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我只好再三强调拒服兵役的代价,无果之后,按程序为他办理了退兵手续。可没想到的是半月之后,其母亲带他来到部队大吵大闹,怒斥是部队打骂体罚致使其他不愿意再服兵役。

对每名拒服兵役的新兵,我们都做足了教育和谈心。看着他不断躲闪的眼光,我有信心认定这是场不怀好意的指控。后来我了解到,地方要罚款近四万元,而他母亲打算让部队支付这笔钱。

主编晓辉在《我还青春一次远征》中写过这样一段话,“在合适的时间成为战士,不只是为国之利刃增添锋芒,更是一次自我的打磨和重生”。但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个觉悟——

既然不爱,何必而来;既然已走,何必再来!

毕业三年来,我曾送走了戴着黑框眼镜,工作上尽心尽责的老连长,也曾医院遣返,后因私自离队做除名处理的捣蛋鬼;我曾看见过比武中被铁丝网割破头皮,去医院缝了8针还想继续考核的小老虎,也曾见识过借高利贷和网络赌博,欠地方老板数十万的奇葩排长——

有的人依旧在热爱着,有的人从来没热爱过;有的人正慢慢变强大,有的人却逐渐在萎缩。

军营虽是单调重复、枯燥艰辛的生活状态,却也是个自然纯真生龙活虎,能够滋养阳刚、高尚、纯粹和至善至美的精神之所。身处其中,不管苦累以何种方式呈现,至少在我看来,每天都能让人成长、让人接受教育。如果我想,我每天都能有人生收获。

所以关闭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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