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谈骨折时,我谈些什么丨助教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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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谈骨折时,我谈些什么?

这道美味嘎嘣脆,请配合音乐享用!

“咔嚓!坏了!”

1

球飞人倒,咔嚓一声,莫不是断了骨头吧?

不及思考,疼痛猛烈袭来,文明人也口吐脏字,低低缓缓地骂了两声后,疼痛勉强可以忍受了。心想,脏话果然可以镇痛,前提是你平时并不会去使用它们,关键时刻,才能随着言语的爆破,把激烈的情绪或是尖锐的疼痛释放掉一些。

眼见它皮肤烧,眼见它脚肿高,眼见它动不了。在来自头顶一圈学生关切的目光中,我在操场上定定地坐了一刻钟,倒不是我享受在宇宙中心被围观的感觉,而是我实在无法起身。疼痛是身体向大脑报告危急情况的信号,是的,大脑已经明明白白接收到这个信号了,可是“警报”还是“刺里哇啦”叫个不停,令人心烦。

“骨折!手术!”

2

同事用塑料袋、无纺布和冰块自制的冰敷袋小小地缓解了疼痛,拍了X光片的我淡定地等待医生的宣判——当你做好了要打上石膏度过天禁足时光的时候,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事实证明,永远有出乎意料,而更精彩的已经在来的路上——“你这右脚踝骨折,准备做手术吧。”

“手术”二字经过外耳道、鼓膜、听小骨、耳蜗、听神经一路狂飙,电击到我大脑听觉皮层的时候,竟然同时触发了“惊讶”和“喜悦”两种情绪。我完全可以想象,当我因为惊讶而挑起眉头、瞪大双眼的下一刻,就是上扬的嘴角和颇有些欢快的声音脱口而出:“哈,我要做手术啦?!”心里已经因为即将拥有全新体验而欢腾起来,理智,尤其是作为一个社会人的理智让我还是佯装慎重地问了问:“打石膏不行吗?那么严重要做手术?”无需我多言,大家应该知道脚踝是活动性很强的关节,因此受伤后的康复比那些活动性较弱的部位更复杂也更重要,手术从骨头内部给予机械固定,比外固定石膏治疗效果更好。于是,我简直可以说是欢欢喜喜去办理住院手续了。

“吸一口过去了!”

3

在医院“趾高脚昂”地躺了两天等待手术,期间每一顿午饭或晚饭,几乎都有来探望的朋友们一起病床聚餐。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大家竟然都有一些欢天喜地的心情,可能平日的生活总是平淡,一点意外虽然有皮肉之苦,但伤者自己都兴致高昂,来送温暖的人也因此心情轻快了起来。

在等待的时间里,悄咪咪筹划着生物课素材收集大计——伤在身体最远端,手术的时候自个儿拍个视频录下过程不成问题吧——很成问题,我是全麻。临床的阿姨身经百战,告诉我:“你吸一口气就过去了。”吓得我默默琢磨,啥叫“过去了”?过哪里去了?

手术前夜,沐浴、更衣、修甲、去饰,十点以后禁食禁水,在左右床病友此起彼伏的微鼾声中,夜的黑如退潮的海水,携裹走了白日晴天赋予人的乐观和力量,留下清冷月光下潮湿沙滩般微凉的心情,此时才有一些些难过,咋就把自己整上手术台了?

麻醉手术初体验

4

第二天一早爬上平板床,下面带轮子运送病人的那种,护工帮我盖好被子就推将起来。地板平滑,车轮滚滚,平躺在上面的我盯着天花板上灯光流转,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观察视角——一种待宰之人的无可作为的寡淡视角。

来到手术准备室,偷瞄两排八位排得整整齐齐的病人,大家被被褥禁锢在平板床上,可能已经被施以局部麻醉,动弹不得,也可能本来就没有动弹的欲望。与凝固的病人形成强烈反差的是流动的医生护士们,他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脚步比慵懒欢快,却还没到步履匆匆的地步,与此时准备室里播放着的张震岳老歌《爱的初体验》节拍恰恰吻合。

外省来进修的麻醉医师,没找到一次性橡胶手套,便戴上一副吃小龙虾的塑料手套开始给我扎针,他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血管在滑动。”针头在皮下探了探,不知道是不是小龙虾专用手套影响了他的发挥,总归调皮的血管滑动着避开了针头,可惜痛感神经却被搅了个天翻地覆。针头从手腕拔出又刺进了手背,这次血管未能躲开。

疼得龇牙咧嘴的我抚平面部的起伏,盯着自己汩汩冒血的手腕,淡淡地说:“医生,在冒血。”麻醉师拿棉球按了一按,转头处理手背的输液。“医生,还在冒血。”这次他用棉球使劲擦了擦,把我手术服的袖子一把撸了下来,彻底挡住了手腕的针孔。大概,这样就不会冒血了,至少看不见了。

接下来是对患肢的局部神经麻醉——在大腿上扎针注入神经麻醉剂。进修麻醉师在带教医师的指导下,一边扎针,一边用B超透视观察针扎的位置、深度是否合适,通过显示屏,我也能看到针头、神经、血管,全神贯注地,我成了看我自己热闹的人。

扎针很疼,推麻醉剂的时候则是局部肿胀感强烈。三针之后,右腿渐渐来了感觉——逐渐麻痹、丧失感觉的那种感觉。我被推到空无一人的手术室,数着头顶的无影灯有几个灯泡来打发无聊。化蛹的昆虫过着怎样的日子,我好像有了切身的体会。虽然以被为茧,但手指在被子里还是能够小范围的活动,戳戳自己的右腿,看看麻醉的进程——啊,大腿没知觉了;嗯,膝盖没知觉了;咦,小腿右手够不着怎么办?那么左脚蹭过去探一探,哈,也没知觉了。就这么自娱自乐着,直到穿着洞洞鞋甚至拖鞋的医生护士纷纷进来做手术准备工作。想到这只是他们日常工作生活的普通一天,就觉得很是安心。随着众人一声“森哥来啦”,麻醉师跟我说:“不要紧张,深呼吸。”随之而来的是麻醉面罩,使劲吸一口,好像是塑料的味道;再吸一口,好像还是塑料的味道;又吸一口,一股芳香气味,这才是麻醉剂,乙醚之类的吧……

疑似的瘫痪

5

第三口我就“过去了”,再醒来,我是谁?我在哪里?人在昏迷之后苏醒,原来会第一时间去找时间、找地点的标志物,看到钟才知道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也同时证实麻醉过去了,头脑很清晰,也并没有忘记手术之前的事情。时空上的定位,会给人带来安全感。

回到病床才发现,右腿彻底变成了“废腿”,按压有感觉,但像是隔着很厚很厚的棉花被;明明是一指禅在戳,却是感觉一大片有感觉,也就是丧失了精准定位刺激位置的能力。“那么动动脚趾吧。”我的大脑明确地下达了命令,五个右脚趾却一致违令抗法,从大拇哥到小指头都纹丝不动。我惊了!“那么抬抬腿吧。”我默默而大声地在脑子里下令:“抬!右!腿!”我甚至可以感受到有一股愤怒的神经电流在喷发,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的右腿并没有如愿抬起,我的右脚还在病床上,我的右膝盖却渐渐弯折耸立了起来!什么鬼!我是要抬腿啊,我并不是要弯膝盖啊!连试三次,屡试不爽。我用力掐了掐不听话的大腿,软绵绵,一股“非暴力不合作”的气息。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一夜瘫痪的感受——强烈的失控感!强烈的无措感!强烈的挫败感!你发现你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完成不了,你发现你连自己的肢体都控制不了。虽然有过一秒钟的犹疑——我是不是被整瘫痪了——理智告诉我只是右腿的麻药药效尚未褪去。半夜醒来的时候,脚趾已经可以跟我打招呼了。第二天,抬腿的指令下,再也不会出现弯膝盖的滑稽场面。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真是爽爆了。比疼痛更令人恐惧的,大概是失控。

迸发的哲思

6

术后两天就出院了,面临的将是漫长的康复期。从受伤之日开始,大概在床上躺了两周,神奇地发现右腿明显地消瘦下去,跟左腿有了肉眼可见的粗细差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即便只是日常的站、坐、走、跳,就能给予腿部足够的刺激和负重,维持腿部肌肉的健康;哪怕只是两周的零负荷,也足以让腿部肌肉萎缩。虽然开玩笑地说如此粗细的右腿才是刚刚好的优美线条,但心里却对生活之压力有了新的认识——我们常常、难免抱怨工作压力大、生活负担重,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正是负重让我们强健,让我们力量增长,这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是相似的情况。Whatdoesntkillyouwillmakesyoustronger.

作为一个“残疾人”生活的日子里,依然免不了出行,也只有在自己腿脚不方便的时候,才知道我们的生活环境对残疾人是多么照顾不周。铺着小块地砖的人行道,让轮椅上的人颠簸难耐;坑洼的地面,让轮椅上的人有飞出去的危险;只有台阶没有坡道地方,更是无声而冷酷地对轮椅侠sayno。有各种身体残障的人士,会面临生活的诸多不方便,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出门的权利和需求。健全时候未能体谅到的点滴,在骨折后有了更敏锐的感官去捕捉,亦可谓一得一悟也。对残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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